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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血寻梅》 | “丧” 比死更冷

mikki 菲林计划 2022-03-15


等你关注,都等出蜘蛛网了




 “丧” 比死更冷



《踏血寻梅》有着香港奇案片的外壳,却没有像《雨夜屠夫》、《人肉叉烧包》那样卖弄奇情世俗,而是照亮了真实生活的暗角,渗透着微温的关怀与忧忧的无奈。


在第35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斩获12项提名,最终包揽了所有演员奖项在内的7座奖杯。



影片改编自在香港引起“食人”恐慌的援交女碎尸案。一桩案件,一部电影,满满是对新移民困境、青少年迷失、香港人之迷惘、资讯爆炸之错乱的忧虑和无力。



援交——社会的肾殇

“他们基本上是快乐的,报酬也不赖。”

——村上龙

 

原本品学兼优、个性固执的少女,在与继父不和,遭师长针对,家庭困窘的境况下,贩卖肉体,兜售青春。

 

这个灯红酒绿的舞台,上映着一出出青春与欲望的剧目,让人痛心的演出。

 


日本“少女援交”已非常普遍,日本国民也习以为常。日本民众和政府对儿童性交易行为的默许态度有其历史渊源和社会基础,男性用金钱“援助”年轻女孩,女孩反之用肉体“援助”男性,美其名曰“互相援助”,清新脱俗。如今日本援交的经济规模可能超过每年1000亿日元(约74亿人民币)。



为了维持种族的繁衍,日本自古就生殖崇拜,日本最古老的典籍《古事记》中记载,是“性”创造了日本,日本是由二神交媾产生,生出众多神仙及日本诸岛。

 

在日本,女生把“援交”当成兼职工作,收入是打工的50倍,为能“自力更生”而不是向父母伸手而感到自豪。男人普遍的洛丽塔情结(萝莉控)使他们厌倦了成年女性的刻薄与世故,愿意花重金买份尊敬与青春邂逅。社会舆论也相当宽容,媒体中限制级别的节目屡见不鲜。

 

日本古代农村“性教育从娃娃抓起”,孩子们十多岁时就在大人的谆谆教导之下,开始性活动,交换伴侣。除了武士家庭的女孩,古代的日本女性在结婚之前,不会刻意保护贞操。

 

享誉世界的日本“浮世绘”以春画为一大支系,紫式部的情色风貌,井原西鹤的町人情欲,渡边淳一的情色心理,可窥见其对生殖的崇拜。


《海女与蛸》


而时下的日本女性,会把处女之身和没有性吸引力等同起来,那么日本盛行少女“援交”也就不足为奇了。

 

古代日本文化没有“性罪同一”的观念,而古代中国儒家思想则倡导“节制修身”。当“援交”漂洋过海登陆中国,就没有那么“高尚”了。

 

撕开援交的面具,背后是扭曲崩坏的青春。一个个绝望的灵魂叫嚣着看不见明天的未来,现实的压力?金钱的诱惑?好奇的驱使?


比起在波诡云谲的世道上浮浮沉沉,也许躯体破碎,筋骨软掉会更容易一些。



北姑——到外面闯一闯

90年代有三大发明:大哥大、KTV、北姑。

——《金鸡》

 

在香港电影中,常常有一些标签化的内地形象。


身怀特异功能的“大师”,来港投奔的穷亲戚表叔/表姐,滥用暴力、贪污受贿的公安,靠拳头打天下的偷渡客“大圈仔”和用肉体闯世界的暗妓“北姑”



从砵兰街和庙街的站街女,到湾仔和尖沙咀的“一楼一凤”,再到“大富豪”和“中国城”的坐台小姐,“北姑”是其中一支搅乱市场秩序甚至引发行业危机的不速之客。

 

余力为《天上人间》中的阿英,陈果《榴莲飘飘》中的阿燕,《香港有个荷里活》中的东东,甚至《2046》中的交际花,都真实地触及到“北姑”的生活。如候鸟一般,春去冬回,天各一方。

 

“香港妓女发展史”——《金鸡》中的“北姑”被描述成为一群外来的“洪水猛兽”,她们那种搏命的劳作精神抢走了香港本地性工作者们的饭碗。他们 “说话声音不标准、奶子大、化妆打扮都出错、拼命,为了钱什么都肯干”,而 “香港人身娇肉贵,怎么斗得过北姑” 


《金鸡》


相对于“大圈仔”、“表叔/表姐”的退场,“北姑”这一形象保留至今。王嘉梅这样的新移民一代,为“北姑”丰满了形象,是港人茶余饭后嘴里所念叨的卑贱符号。



丧文化——无可奈何不如凑合

这个世界是一个残酷无情的虚空

——马男波杰克

 

什么是“丧”

那就是被现实捶在地上,然后选择躺下来。

 

“丧文化”游荡在青年群体中,他们失去目标和希望,陷入颓废和绝望的泥沼,丧失心智,漫无目的,没有情感,没有意识,没有约束,蹒跚而行。

 


这种自嘲式调侃和防御性悲观,是20世纪90年代末香港“Hea”文化的又一次周期性“发作”。


“Hea”为香港流行用语,使用者多为青少年。意指“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懒散”、“消遣”、“无所事事”。但其古粤语本意是找寻、探索、发现的意思,所以也指最容易产生灵感和创意的状态。


追溯“丧文化”更早的源头,可见一战后“迷惘的一代”,二战后“垮掉的一代”,60年代的嬉皮士运动,70年代英国的朋克音乐,日本的“宅文化”、“干物女”,韩国的“N抛世代”等,都与当下的“丧文化”精神相承。


“迷惘的一代”:一战后,一批青年作家对美国社会发展产生一种失望和不满。他们反叛传统价值观念,认为只有现实才是真理,可现实是残酷的。他们只能按照自己的本能和感官行事,彷徨、失望,不尊重一切,醉生梦死。竭力反叛以前的理想和价值观,用叛逆思想和行为来表达他们对现实的不满。

 

“垮掉的一代”:二战后出现于美国,一群松散结合在一起的年轻诗人和作家群体。他们都是性格粗犷豪放、落魄不羁的青年男女,他们生活简单、不修边幅,喜穿奇装异服,厌弃工作和学业,拒绝承担任何社会义务,以浪迹天涯为乐,蔑视社会的法纪秩序,反对一切世俗陈规。他们永远寻求新的刺激,寻求绝对自由,纵欲、吸毒、沉沦,以此向体面的传统价值标准进行挑战,

 

 嬉皮士运动:在60年代的西方,相当一部分年轻人蔑视传统,废弃道德,有意识地远离主流社会。他们吸大麻,听爵士乐,穿奇装异服,住群居村,反对传统两性观。以一种不能见容于主流社会的独特生活方式,来表达他们对现实社会的叛逆。

 

“干物女”:认为很多事情都很麻烦而凑合着过的女性。她们放弃恋爱,凡事都说:“这样最轻松”。完全追求懒散、舒服、闲适的生活,不出门不化妆不结婚,一个人看着漫画或电视。

 

“N抛世代”:2011年,没有经济能力、上升无望的年轻人选择抛弃了恋爱、结婚和生小孩,被称为“三抛世代”。2015年,现实又绝望了一些,他们接着抛弃了人际关系和购房,被称为“五抛世代”。紧接着2016年,大家算是看破了红尘,不但抛弃了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把自己的梦想和希望也给扔了,成了“七抛世代”。后来,年轻人觉得还不够,为了不给自己留任何念想,自称“N抛世代”,代表什么都可以放弃,及时享乐,得过且过。




年轻人涉世未深,却承受着社会阶层的固化和巨大的生活压力,面对遥遥相望的理想与现实,产生了无力之感。


既然仅凭努力不一定能成功,那为什么不能偶尔“瘫着缓口气”呢?


“丧文化”似乎更为温婉地表达了一种面对生活中的困境“无可奈何不如凑合”的戏谑心态。



王嘉梅视死如归,

丁子聪怀恨人间

两副孤独肉身

两颗死魂灵。


她人无可恋,

也无人恋她。

残酷与唯美,

共冶一炉,

恒久孤绝。

 

还记得《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中的玛莲娜吗?是舆论和歹念将她推向绝境。很多重复的悲剧命运,是大部分“旁观者”“善良人”的杰作。他们是“公理暴力”的施加者,肆意定义甚至裁决他人的人生。


让无力者有力


让悲观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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